2008年以來,金融危機重塑了全球經濟格局。對于全球資本來說,中國最大的魅力,已經逐漸從投資“中國制造”,轉向了投資“中國消費”。但更大的轉變還在于,中國從最具吸引力的資本流入大國,轉向了幾乎對等的資本輸出大國。
在達沃斯舉辦的2015年世界經濟論壇上,由騰訊財經主辦的2015騰訊達沃斯晚宴以“從投資中國到中國投資”為主題,吸引了不少參會的全球名流的熱捧。不過,中國雖然成為資本凈輸出國,但相對于經濟體量從比例看來仍然不高,未來潛力巨大。
據商務部和國家外匯管理局統計,2014年我國共實現全行業對外直接投資1160億美元,同比增長15.5%。根據商務部新聞發言人沈丹陽的解讀,如果算上中國企業在第三地的融資再投資,2014年我國的對外投資規模約為1400億美元左右,超過中國利用外資約200億美元,就是說中國已經成為資本的凈輸出國。
需要指出的是,對外投資和吸引投資并非對立關系,中國仍然是吸收外來直接投資的大國。從統計來看,中國依然是全球除了美國外第二大吸引外資的國家,截至2014年底,中國共吸收外資超過1萬億美元,在全球排名前五。
從增速來看,近幾年中國吸收直接投資有所放緩,這和國內制造業成本上升、服務業不夠開放、海外企業自身策略調整有關。而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增加加速,和國內企業需要海外資源、技術和市場有關。
雖然中國目前已經成為資本凈輸出國,但從總量以及我國的經濟體量來看,比例仍然偏低。
中國目前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。從中國對外投資流量來看,中國在2012年和2013年對外投資約在800~1000億美元之間,這在全球能排在前三,居于美國和日本之后。但截至2013年中國累計輸出的直接投資總額約6600億美元,這在全球只能排在第10名開外。
從中國經濟體量來看,我國對外投資和吸收外來投資的規模都應該有很大的增長空間。根據聯合國貿易與發展委員會的統計,中國在2013年所吸收和輸出的直接投資占總固定資產形成的比例均低于3%,而全球平均為8%,發展中國家平均為9%和5%,東南亞也在5%左右。從體量上和中國經濟可比的美國來看,即便美國歷史上積累了大量的直接投資存量,但2013年其吸收和輸出的直接投資比例也占其固定資產形成比例的6%和10%。
從吸收和輸出直接投資總量占GDP的比例來看,中國歷史上吸收和輸出直接投資占2013年GDP的比例分別為10%和6%,而全球、發展中國家和東南亞的平均水平為20%~30%,美國則超過30%。
可以看到,雖然中國吸收和輸出直接投資增長迅速,但是無論是和全球平均水平相比,和東南亞小型經濟體相比,以及同樣經濟體量的美國相比,我們都還有很大的差距。這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,就是我國資本項目的管制還有很大放松空間。
資本管制,即資本不能自由流進流出國境。從我國來看,主要是資本市場、貨幣市場不可兌換,信貸工具和直接投資為部分、基本可兌換等。從現象來看,表現為海外資金和我國居民不能直接投資對方的證券市場,企業互相投資對方市場要經過繁瑣的審批程序等。從資本性質來看,2013年對外投資占據40%的仍是國有企業。
對我國資本管制水平的測算,不同方法測算的結果略有不同,但總的結論是我國資本管制嚴重程度雖然在過去30年間已經降低了很多,但在20國集團(G20)中只比最差的印度略好,發達國家的資本項目開放程度是中國的數倍。
不過,即便中國資本項目仍然比較封閉,但正如中國對外投資所體現的那樣,情況正在發生變化。目前中國對QFII、QDII等資本市場互相投資已經放寬額度,上海自貿區和深圳前海也在進行資本管制放松的試點;商務部簡政放權,在去年9月頒發《境外投資管理辦法》,確立了對外投資備案為主、審批為輔的方針。這些,都體現了資本管制逐漸放松的趨勢。